胡春梅：世界环境日谈小象莫莉，反对动物表演，动物福利

在社会各界与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以下简称“中国绿发会”）的共同努力下，亚洲象“莫莉”已回到昆明。小象莫莉的故事无疑是学习践行生态文明思想的中国好故事，它体现了全民积极参与生态文明建设，并促进生物多样性保护意识的提升。为此，动物研究的中国声音第1期-爱意Voice沙龙第22期，邀请到中国绿发会濒危物种专项基金拯救表演动物项目负责人胡春梅老师。

胡春梅老师表示：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受到主办方的邀请来分享关于动物表演的话题。??我是来自于拯救表演动物项目的胡春梅，我们的公益项目是从2013年9月份开始的，??现在隶属于中国绿发会濒危物种专项基金，我们的??使命或者愿景就像我们的名字一样，我们希望可以帮助到被用来做表演的动物，希望有一天它们可以不会再被用来做表演。??目前据我们统计，现在被用来做表演的动物已经超过了有20个物种，??这20多个物种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受到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都是属于濒危物种。

??今天我将会结合这个主题，分享一些大象的故事，??以及我们的一些观察与态度。??我自己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大象，从本科到硕士求学期间我参加了很多??关于动物保护的志愿活动，比如说野外调查、保护宣传等，??在参加这些志愿活动以及后来的全职工作当中，也亲身看到了很多大象的实际生活，??也听到了很多关于大象表演所带来的一些伤痛，甚至是死亡。??在这些过程中，我时常想要去思考我们人类跟动物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真的只是一种资源与利用的关系吗？我们利用的底线又是在哪里？??比如动物园饲养大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表演是不是服务于目的的？??我们对于这些完全受控于在人工环境之下的大象，我们承担着什么样的生态责任？

在开始分享大象的故事之前，我先简要介绍一下大象，??目前大象分为三种就是亚洲象，非洲象和普通非洲象，像??这三种大象的话，亚洲象主要分布在亚洲的13个国家，??野外的种群数量大概在48,000多头到51,000多头，??人工圈养的种群占比比较大，??基本上占到1/4，甚至是可能会超过这个比例。??目前预估是在12,000~15,000之间，主要是在缅甸、印度、泰国这些国家。??中国主要分布在云南省临沧市、普洱市，还有西双版纳洲。??如果去野外看野象的话，我个人感觉就是扑面而来的生命力。其实大象不管你是喜欢它还是不喜欢它，它都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对待的对象。??野外的大象是充满生命力的，但是在人工圈养环境之下，尤其是被??用来做表演的大象，其实它整体给人是一种垮塌的感觉，就感觉它们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说到动物表演这个话题，就会绕不开一个名词，就是“动物福利”。??这个词在??最近这些年不断的被提到，而且在相关行业的????规章制度标准里面都有提到，??比如说像动物园术语标准里面提到动物福利是为了保障动物生理和心理健康所提供的一个??适宜的环境和管理。为什么动物福利那么重要？??是因为动物其实也是一个有感情的生命体，??它不应该遭受错误的对待和不必要的痛苦。??如果说我们能够保持比较充分的动物福利，其实是可以减少一些疾病的发生?，消费者去到动物园里面参观??的时候，也是一种消费者的消费形式，也应该去??选择一种更为人道和更负责任的一个态度对待。

此前在2020年的时候，发布了一个??关于中国大陆圈养大象表演产业公众参与的一个报告，??这个报告里对目前大象整体的状况有一个概况的介绍。??我们初步统计，有一些大象其实好多都是饲养在后台，??一个非公开的情况，而且动物园之间的运输和借展也比较频繁。??关于哪些动物园有动物表演？哪些动物园没有动物表演？我们也尝试在做一个地图，因为疫情的影响，很难去到每一个动物园做实地的调查，我们也希望当地城市的志愿者可以帮忙来完善地图，??让整体的动物状况能够被更多人所记录下来，有了记录，才能为进一步推动动物保护打下扎实的基础。??其实??很多表演大象普遍是吃不饱的，偏瘦弱，不像是非表演的大象，一些动物园里大象并不瘦小，而是??面临着肥胖问题，因为他们吃的多，??营养也要相对均衡，但活动空间小，它们的运动量不够，??可能会造成一些肥胖的问题，肥胖可能就会引发更多其他的身体状况。??但是表演的动物的话，其实它更多的还停留在吃不饱的状况下，??而且长期的训练饥渴，会??使得它们的体型都偏小。??还有表演之后，一些其他的??投喂活动，也会造成大象消化系统的紊乱，??而且食物单一，它的营养也更加不均衡。

第二个领域就是环境，尤其一些被流动、借展表演的大象，去任何地方表演大象都需要经历长途的运输，??到了相关展演的地点也没有一个非常专业的、??比较适合它生活的环境，往往这种情况之下它都会被拴住铁链子，就是为了限制它的活动，??来减少所谓的安全问题，但是这种安全完全牺牲了动物的福利状况。

第三个领域就是健康，它会有很多的疾病问题，??这里重点讲足病，也是在我们实际的调查观察当中会发现到的。??足病，是非常容易被观察的，因为它不会像很多内科的疾病、消化系统的疾病，或者生殖系统的疾病，??我们很难通过肉眼去观察，尤其是一个非专业人士可以看到的。??但是足病是一个不需要有特殊仪器，公众、普通游客可以直接肉眼看到的一个身体病症，??如果它的足部不健康的话，会慢慢造成很多全身性的疾病，甚至败血症，最后死亡。

第四个领域就是行为，??在它们没有表演的时间里面，活动往往是受到限制的，????它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室内度过。

第五个领域是心理，比如是否面临压力、恐惧等。比如象钩，仍旧是日常工作中使用的，并非是像说的只为应急使用。

?作为一线型?行动保护项目，跟相关部门去说动物福利的研究的结果其实都不太管用，管用的是实实在在白纸黑字写下的法律。

??目前来说，人工圈养的亚洲象是不可持续的，??整体上可以繁殖的大象比较少，而且还存在??一个存活率比较低的状况，比如说刚出生的小象可能会被??自己的母象拒养，因为它不太了解怎么去照顾自己的象宝宝?。对比2014年-2020年大象的数量变化，会发现??大象整体都多了很多，绝大多数并不是国内自己繁殖的，而是因为我们在不断的进口。

有的马戏团还会结合现代??科技的方式，去采用3D的影像技术来代替活体??动物，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展的趋势，也是我们未来的??一个希望所在。目前很多动物园并不是为了避免动物的灭绝，去做一个基因库或者是??其他更偏向公益性的目标，它不是??为了出于动物保护为目的而建立的动物园，更多的目的是作为一个??文化旅游项目、作来招商引资的项目来营利发展的。??我们个人其实除了有??自己主动去拒绝观看动物表演之外，同时把动物表演背后的伤害告诉给更多人。??我们也希望有更多人把这种保护的意识可以转变为更多的??行动，哪怕这种行动可能就像冰山一样被看到了，是在浮在水面之上的，但是还有很多行动是在水面之下的，这就需要我们做更多的事情。??希望可以跟大家有更多的一些交流。谢谢。

整理/阿西叶 审/HCM 编/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