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ala Rogers
翻译:小蚕
校对:毛毛
寄生虫无疑能让你生病。但宏观来看,与感染本身相比,动物在趋避病毒、绦虫和沙门氏菌等寄生生物所付出的努力,与感染本身相比,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最近,在两篇发表于《科学》和《生态学与进化生物学进展》(即《TREE》)的文章中,来自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的生态寄生虫学家茱莉亚·巴克(Julia Buck)和她的同事们对于“寄生生物-宿主”的研究提出了一个类似的、革命性的理论——
寄生生物在侵染宿主之前可能已经产生深远的影响。 巴克在发表于《TREE》一文中写道, “趋避寄生生物的累积效应可能并不亚于与躲避捕食者有关的效应,然而,它们却极少被生态学家所关注。”
据英国米尔顿凯恩斯开放大学的生物学家瑞秋·麦克马伦(Rachel McMullan)表示,这两篇文章中的大多数观点已经在研究人员中广为流传。她也认为,新发表在《TREE》上的那篇文章将关于寄生生物趋避影响的各种观点很好地提炼为单一的 “厌恶的生态学” 。
“厌恶的生态学”:趋避行为
大多数关于寄生现象的研究的集中重点都落在实际引发的感染上。不过,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关注寄生生物的 “趋避行为” 。
在现实中,这种行为的例子几乎比比皆是。
比如,羊不会吃被粪便污染过的草,山魈不会给生病的同伴梳毛,蝌蚪为了逃脱吸虫而积极地游动。 “厌恶”本身被认为是宿主响应寄生虫的一种进化,这种情绪驱使人类以及其它动物趋于躲避那些具有高感染风险的物体 ,比如排泄物、呕吐物和腐尸。
巴克近年来观察到了越来越多这样的事例,这使她不禁想起数十年前关于“捕食者-猎物”研究的一场 “革命” 。
生态学家曾一度推测捕食者主要通过杀死猎物形成了生态系统。现在,他们意识到即使只有少数个体被捕杀,整个 猎物群体也会为了逃避捕食者显著地去改变它们的行为 ,而那些行为的转变对于生态系统具有逐级放大的级联效应。
(注:级联效应是由一个动作影晌系统而导致一系列意外事件发生的效应。例如:在生态系统内,某一种重要物种的死亡,可能触发其它物种的灭绝。)
捕食者:这“锅”我不背。 图片来源:pixabay.com。
一个经典的事例来自于1995年狼群被重新引进的黄石公园。这些狼群的出现使得被 鹿过度啃食后的山杨得以恢复,但这并不仅仅得益于鹿的种群的减少,还因为幸存的 鹿开始变得更加警觉,避免去一些自己看不见或无法逃脱狼群追捕的地方,因此这些区域的山杨得以繁盛起来。
1995年1月,第一批狼被运送到黄石公园。 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巴克补充道, 对于宿主来说, 趋避寄生生物的代价是昂贵的 :它们放弃了食物、保护所或者社交接触 。这些行为同时也可能会对其它物种造成间接的影响,例如,当蝌蚪在水中四处游动的时候,它们虽然避开了寄生蠕虫,却也成为了蜻蜓轻而易举的盘中餐。更广泛一点说,一种动物逃避的资源可能转而被另一种非易感染生物所利用。
人类趋避寄生生物所做出的努力,同样具有广泛的影响,比如我们会排干沼泽的水或者喷洒杀虫剂来杀死携带疾病的蚊子。研究人员甚至推测, 人类之所以有寄生生物趋避的行为,是出于背后害怕或讨厌外来人倾向背后的潜在意识 。曾经,来自不同社会的人类就携带过危险的新疾病,比如,欧洲人就曾将天花传染给美洲原住民。
“如今,尽管种族主义者已绝无优势可言,我们仍被困在恐怖的寄生历史余波中。”当然,以现代的健康医疗和全球化旅游来说,巴克认为 因种族和文化不同而患病的风险已经微乎其微 ,因此没有理由存在偏见。
拒绝种族主义。
图片来源:pixabay.com。
寄生生物应获得学界正视
在此之前,关于寄生生物趋避的讨论一直被生理学家、生态学家、进化生物学家以及以自己的方式探索课题的学者们孤立在学术界的不同角落。
2017年,麦克马伦通过联合主办一个致力于寄生生物趋避的会议,将以上不同领域联结在一起。会议演讲被收录在今年6月出版的《皇家学会哲学会刊B卷》特刊上。
麦克马伦和巴克都认为, 目前正是寄生生物得到它们应有的关注的时候 。寄生生物可能很小也很隐蔽,但是它们无处不在。麦克马伦说,“事实上,如果你把世界上所有的寄生生物压在一起,它们很有可能比所有的捕食者还要重。”
巴克说,“寄生生物大多极其微小,又藏匿于宿主身上,我想我们一直没能注意到这种趋避行为,是因为它们实在太不引人注目。
编辑:毛毛
排版:毛毛
题图来源:Pixabay
翻译来源:Insidescience.org,How Disgust Shapes Ecosystems
AIP | Insight Science
https://www.insidescience.org
美国物理联合会张铮铮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