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多样性商业：Balakrishna Pisupati提议建立基于生物多样性的发展契约

编者按：与气候变化的主流化相比起来，“生物多样性主流化”真是相形见绌。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私营部门没有充分参与进来保护生物多样性。我们2017年底“建行象牙促销”事件发现，作为上市公司的建设银行，在公开发布的《2016企业社会责任报告》中关于生物多样性的内容都是一片空白。这类例子并不少见，商业部门对于生物多样性的了解甚少、参与甚少。那么，怎样推动生物多样性与商业的结合？如何让生物多样性推动发展（development）？与私营部门参与生物多样性有关的问题应如何反映在2020年后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的范围和内容中？这也是我们长期关注和思考的问题。

（拓展阅读：从一张鼓励象牙收藏的海报看中国建设银行：关于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社会责任呢？）

近日，世界著名的生物多样性专家，也是法律/环境/发展与治理论坛（FLEDGE）的主席Balakrishna Pisupati与绿会的同仁们分享了他长期以来的观察和灼见。现将他的《生物多样性商业》一文翻译如下，作为绿会全球环境治理瞭望之“世界聚焦于中国云南昆明：CBD COP15建言” 系列文章之一（CBCGDF-CBD-COP15#012）发布。

按/绿会Linda 翻译/李雪 核/Cat 编/Angel

生物多样性商业

Balakrishna Pisupati

著名学者罗伯特·弗兰克（Robert H. Frank）曾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提出：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应获得与亚当·斯密（Adam Smith）一样的至高荣誉。原因很简单，达尔文的竞争理论——为生存而战，更有经济意义。当然，这是一个需要更多批判性思考和分析的维度。我既不热衷于理解竞争理论的基础，也不想汲汲于明白适者生存的理论。我关注的是，我们应如何差异化地理解“自然经济学”（economics of nature），并将关于实现国家和地方经济发展的自然潜力和自然资源，包括其商品和服务的讨论，从演讲大厅和研讨大堂转移到市场和卧室上来。。

在本文中，我将重点关注生物资源（生物多样性），它是自然资源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生物多样性是地球生命的多样性。尽管人类对生物多样性进行了数百年的研究，可是我们有多少人知道，人类已知的生物多样性仅仅不到10%？我们有多少人意识到，人类每一个行为都依赖于这种不被承认、不被重视和经常被误用的多样性。总而言之，用马丁·路德·金的话来说，我们每天简单的早餐，甚至都依赖于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地区及其生物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是人类和动物生命存在的基础。我们消费的食物、使用的药物、想要保存在身边的文化和美学，和几乎所有企业的经济福祉都完全依赖于这种多样性。你能想象：全世界吃一顿其它啥都没有、只用全世界唯一一种稻米做的饭吗？你能想到一个不依赖水、土壤和自然资源的生意吗？人们会言辞激烈地说：“不能”。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认真考虑这样这种资源对人类发展的价值和贡献，促进经济和发展规划？

生物多样性为世界各国国民经济贡献了数十亿美元。这是真实的，而不是潜在的价值。根据《生物多样性公约》（CBD）秘书处的估算，生物多样性给医药行业提供的经济潜力约为6400亿美元，其中25-50%直接来自全球生物资源。草本补充剂、个人护理产品和食品共拥有650亿美元的市场规模，代表着最大的“自然”市场。在任何给定地点，珊瑚礁的平均经济潜力包括：在减少自然灾害方面，每年估计有1.89万美元/公顷；在旅游方面，估计每年100万美元/公顷；在遗传材料和勘探方面，估计每年5.7万美元/公顷；在渔业方面，估计每年3818美元/公顷。总的来说，珊瑚礁每年的经济潜力预计为12.5亿美元/公顷。这些数据是由经济学家计算得出来的。但是，我们只为当地人仅仅实现了10美分的潜力。我们现在讲的可是每年大约1.25万美元/公顷的价值，转换成印度币就是每年612.5万卢比/公顷。如果印度平均有2330 公顷的珊瑚礁，每年收入可就有约1427.125亿卢比，这仅仅来自一个简单而关键的生态系统。如果我们适当投资维护生态系统，贡献值会增加更多倍。

我们再来看看第二个例子：很多地方改变土地，用来发展经济。我们发现在泰国南部，除补贴外，将红树林改造成养虾场每年可产生1220美元/公顷。其中只有584美元来自红树林的商业利润，其余都来自养鱼场。如果红树林地区未经改造而得到保护，这些措施的平均产量估计为每年10821美元/公顷，其中包括节省该地区防风暴的支出。这些经济论据中，对我们多大的吸引力呢？

 “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经济学”组织（The Economics of Ecosystems and Biodiversity，简称TEEB）在2010年发表的一份报告中提到，在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方面，我们今天面临着两个挑战。首先，我们已经将“资本”的概念扩大到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自然资本，却还在学习“自然的价值”。其次，我们还在费劲寻找“自然的价值”。报告还说，缺乏价值评估是造成生态系统退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的根本原因。

Business of Biodiversity 生物多样性商业

经济和生态系统审核确定了五个关键解决方案，以更好地管理自然资本。这些方案包括：通过开支和市场来奖励收益，改革危害环境的补贴，发展地方企业家精神，通过监管、定价以及投资生态基础设施解决自然资本的损失。

以下是一些可以建议采取的关键行动，这些行动不仅有助于了解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的经济和商业潜力，而且有助于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中国是一个拥有巨大自然资本的生物多样性大国，为什么我们不把自然资本当作实际价值，并纳入为我们计划行动的主流？” 一些具有启发性的方法和答案可能是：

1. Make payments and markets work for conservation and the poor

1.让支付和市场能服务于自然保护和穷人

这个问题面临的两个关键挑战是：首先，人们误解以为生态系统的支付类似于把自然资源和生物多样性私有化。其次，市场无法应对地方企业的变化。要克服这些挑战，我们可以选择把生态系统服务的成本和效益纳入地方和区域发展规划的主流，并设计合适的行业政策，将地方市场视为扩大区域市场的关键。

2. Capturing values of Nature

2. 捕捉自然价值

我们需要在适当的空间和时间尺度上捕捉自然的价值，并利用它们来制定可实施的合适政策。

3. Taking a precautionary approach

3.采取预防措施

科学确定性的缺乏，常常被认为是在处理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问题上无所作为的一个关键原因。人们需要了解，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丧失会在十年内发生，但生态恢复和重建需要花费几个世纪，这取决于生态系统。预防方法可以基于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的当前使用价值，以避免长期环境危机和发展问题。

4. Valuing ‘public goods’

4.评估“公共产品”价值

生态系统、其商品和服务以及生物多样性通常在系统内被低估了。这是因为它们位点特异的本质，比起私人产品收益期短，而这些私人物品价值又受所有权、潜在未来价值和融入正式经济方程评估。产业政策由于缺乏评估公共产品的方法或对如何保护此类产品的理解，往往对政策制定者认识公共产品，并将其保护纳入政策制定，施加了严重挑战。要克服这一挑战，可以制定适当的国家政策，以重视公共产品，特别是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而且将其内化为经济和发展政策制定。

5. Realistic markets

5.现实市场

正如世界贸易组织（WTO）规则中大量讨论的其他环境产品和服务一样，要解决生态系统产品和服务以及生物多样性的潜在市场和可交易性问题，需要利用市场机制和贸易政策。我们要研究政府在增强生态系统市场私人投资信心的作用。经审查的研究评估表明，政府对市场机会的投资可能增加，例如支付与水有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到2030年，投资从2006年的52亿美元增加到60亿美元），而对于自由市场，到2030年，投资估计从2006年的500万美元增加到20亿美元。

展望前路

让我们考虑一下设定一个国家层面的“基于生物多样性的发展契约”，将上述成果转化为以行动为导向的方案，并由一系列可衡量的成功指标加以支持。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现在是时候将经济指标与生态指标联系起来应对发展了。如果我们认为‘自然’是一种资产，即使不是为了下一代，我们也需要行动起来，确保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