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科学家马国亮出生于1978年,他的办公室在沪郊一幢安静的大楼里,二楼的窗外绿树成荫,他说,“我是做理论科学的,性格也更适合做理论,比较安静一些。”
马国亮是中国科学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核物理室的研究员,他做的是高能核物理的基础研究,“两个原子核对撞后产生夸克胶子等离子体,这种物质被认为是宇宙早期存在的一种状态,我们就是研究它是怎样产生的。”
为何行走在远离现实的“未来科研轨道”上?马国亮说,中国如果要在科技上领先,在基础研究领域也要走在前面。
在他看来,人不能只安于当下的现实,还需要探索未来,而微观世界正是人类对未知自然界的一种探知,“20世纪初,爱因斯坦、狄拉克、玻尔等一批早期科学家提出了量子力学,对上个世纪的科技发展带来决定性的革新,也正因为人类有了对微观作用机制的理解,才制造出了电脑芯片等一批改变世界的先进材料。”
马国亮说,目前科学家们研究的是更加微观的物理,虽然还不知道用途,但难以预测未来几十年或者一百年,现在做的高能物理是否也会改变世界。
马国亮出生于河北省沧县,大学就读于河北大学物理系,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就读于中国科学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是中国本土培养起来的青年科学家。
学生时代的马国亮就有“追星梦”,他眼中的“明星”是一些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伟大科学家。马国亮回忆,那时候有名的科学家杨振宁、李政道,他们做的方向是高能核物理的宇称不守恒发现;而非常牛的一些“两弹一星”科学家做的是中低能核物理,“那时,年少的我觉得核物理是中国最前沿的科学,要做就做最前沿的,所以考研选的也是粒子物理与原子核物理,想做微观世界、高能物理方向的研究工作。”
马国亮是2001年进入中国科学院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的,那时候,上海应用物理研究所的高能核物理研究刚刚起步。他说,一晃17年过去,中国在该领域的研究已跻身国际“头排位置”,比如在国际专业会议上,中国报告是最多的;又如,以前在国际上发表一篇高水平的文章很难,现在是比较平常的事。
“从这些角度来说,中国起码迈入了先进的行列”,他表示。
在马国亮看来,能做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是份幸运;而能坚持下来,则是另一份幸运。
“我现在已经平常心了,‘守株待兔’。我觉得只要做好准备,兔子肯定会来,只要来的时候把它抓住就行了,所以我每天按部就班去做,不断加强自己,做好时刻捡兔子的准备。”他说。
马国亮说,科学发现是偶然性的,不可能每天都有重大发现,但偶然里也有必然,“前期得好好努力,有准备,幸运才能砸到你。”
而他能坚持这种“等待”,除了有一颗耐得住等候的平常心外,跟环境也有关,“做科研有起有伏,收成有大年小年,不好的时候,我们所也能理解、支持。”
马国亮有个10岁的儿子,很崇拜他。平时物理领域有什么重大发现,他都会了解一下,再给儿子讲解,“比如诺贝尔奖每年都有谁,哪些国家的,为什么会得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是什么,每年都会给他讲一讲。”
人一辈子该做什么?业内的前辈曾有句劝勉之语对马国亮的触动很大:等你退休后,怎么跟子女说自己的工作是做什么?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
“我想我从事这个领域,得有个说法给我儿子,让他觉得他父亲没白活,给这个世界留下了点东西”,马国亮说。至于怎么回,路程还长,他还没想好,“我还一直在追求给孩子一个好的回答。”
来源:中国新闻网